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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
全国美展初评复评终评三个程序都走完了。当复评结果出来之后，全国批评之声四起。批评之声还未完时，与复评结果出入较大的终评结果又出来了。还没回过神的美术界一阵惊愕之后，暂时还没吱声儿……我想，对这终评，不满之声或许会更多。例如国画。复评之时，三个金奖提名尚有两个写意一个工笔，终评之后，仅一个工笔获金奖了！复评时试图提倡写意性的倾向又泡汤了！当然画工笔画的人高兴。工笔画强劲崛起已三十年了，这势头看来挡都挡不住！写意画，尤其是大写意被许多人视为中国画的正宗，可这正宗似乎又不争气，拿不出好东西来，已被工笔画压了几十年的写意画，本来在这次要翻个身，虽然入选的还是工笔画多，但至少，获奖作品中写意比你多呀！可一到终评，写意画仍在金奖中全部出局！工笔画又大获完胜！画写意的人当然要不高兴了。但这是美术评奖，主观性本来就强，况且什么是公正真说不清。这次终评，画工笔的认为公正了，画写意的不高兴；但复评时，画写意的又该高兴一些……所以，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保证有一个公正的评奖程序。但一朋友说，程序公正也未必能公正。可不，美国正在大闹特闹的警察枪杀黑人案就是极好的例子。
最近，因为警察枪杀黑人而引起的骚乱遍及全美数十个城市，连英国的黑人都在伦敦示威支持。大家认为司法不公正。连美国总统奥巴马也认为这是一个美国的问题。但司法程序是公正的呀！由于那位主审法官的父亲曾是一位在与黑人冲突中死去的警察，他有可能在似乎严格的司法程序中做了手脚。例如在一个黑人为主的城镇中，却选择了九个白人三个黑人的陪审团结构，他在材料提供上更可以作选择，在时间安排上也有讲究……如此等等，结果这位面对手无寸铁的黑人青年连开六枪的警察甚至连起诉都免了！新闻报道中有一句话是说“难道程序公正就真能保证公正吗？”看来这还真是个问题。
回到我们的美术评奖上。应该说，在“复评”和“终评”层次，即集中全国的专家评委对各地选送的作品进行评选评奖这一层次，由于评委本身是这行当的专家，加之来自全国各地，人又多，大约几十号人，只要严格按照程序，还是相对公正的。因为参评的人多，规定又严，且所有人——包括监督人员、美协领导——全程严格监督，加之这些都是“有头有脸”个性十足不愿让人随意左右的人，即使不能绝对杜绝“猫腻”，但
“猫腻”的机会绝对不多，可能性也不大，基本不会影响公正的评选结论。但从技术层面，相关组织部门对评选的评委作遴选时就有很多讲究。例如该评委候选人的专业水平（这是目前考虑得最多的一项），还有评委的专业倾向，例如在国画评委中他是画写意的还是画工笔的，是水墨的还是重彩的，也当考虑。尽管每次评选时都要求每个评委要打破地域专业个人趣味的限制，出以公心，但这些个人的专业倾向可能会在评选中形成一种不自觉的评选倾向。又如理论家评论家应在评委中占据一定的比例。因为理论家不是画家，画家们大多有一种较强的专业倾向性，而非实践的理论家们则相对超脱，能以相对超脱的心态去公平对待各种风格各种门类各种流派各种样式的艺术创作。但前提是，这种理论家评论家必须是懂艺术创作的人。如今此种懂创作实践的评论家实在又不多。另外，在这种评委构成中，权威乃至太权威的专家们也得有点自律精神，有点民主精神。因为这种评选本身就是一种民主过程，加之当今的艺术创作思路活跃、流派众多，权威专家们弄不懂或不喜欢的东西太多，这就得有些自律精神、谦虚精神，不要让别的评委被“泰山压顶”，不敢说话。当然从技术层面，组织者就不能让几个权威“一言九鼎”，多一些评委，一人一票，民主性多一些，公正性就会好一些。
全国美展问题最严重的还是地方上的“初选”。地方上程序也可以规范，但由于地方上画家本来就分帮分派分圈子，人际关系多年形成固化，这在各地美协班子选举时都是公开的秘密，到美展评选时，这种平时形成的帮派圈子关系当然要发挥作用。评委间关系密切，监督层面易于走形式，这使得各地的
“初选”问题最多，意见最大。有的地方，评委的作品免评，这使本来有限的地方名额更为紧张，以至于权势人物的平庸作品压制了才气画家的优秀作品。这些平庸之作即使送上去“复评”，大多也会落榜。这样，既影响了本省参加全国美展的总体水平，也从总体上导致全国美展水平的降低。当然，地方“初选”的现状一时很难改变，一个补充办法，就是地方上真有优秀的作品初选落榜，可以由几个专家，例如两个或三个全国美协理事或其他什么比较公认的专家（不一定本省的）联名推荐，以作品照片的方式直接送全国美展相关机构审查再决定参展与否。这样，既避免了地方优秀作品落榜，又实际上加强了地方初选的严肃性慎重性。几个专家联名推荐的方式，也使这种推荐本身十分慎重严肃。相信真要推荐，这种优秀作品也绝不会太多，尤其是在各地美协初选公正些以后。所以此办法对解决地方“初选”公正性应当是具可行性的。
当然，在对目前的评选方法作了以上补充之后，还得按目前的本已公正的程序来操作。本文所议，实则是对此程序实施方法的一些建议。至于此种永远都带主观性的评奖要让每个人都满意，则永无可能。回到我曾说过的一句话，此种程序就是游戏规则，要参与游戏，必须以承认规则为前提，要承认这规则，就得承认按此规则形成的结果，否则从一开始就不要来玩。当然，组织者应把这游戏组织得更好。这次台湾评电影金马奖，每届都想当影后的巩俐金马奖落败之后大骂该奖不专业，这就是她的不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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