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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
十二届全国美展中国画展在天津开幕后，全国各地的国画家都蜂拥至天津观看展览，以后则一直评论不断，其中尖锐批评者较多，提建议者亦多，说明中国画界把这个五年一届的展览看得很重，大家都极为关心。因为除了这个五年一届的全国美展，没有哪一个展览会受到大家如此的关心与厚爱，所以尽管批评声四起，有时甚至有骂的嫌疑，主办者其实还是可以感到宽慰的，至少，大家是因关心才如此关切。这都没什么问题。而且，展览至今办了十二届，届届都有人批评，届届都有人尖锐批评以至于骂，所以，画界也习惯了，主办者也习惯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意见很多很多，几乎到了有一个观众就有一种意见的程度，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此届办了，过五年再办，意见仍然会很多。笔者不在此判别意见之是非，而关心这种展览的性质与意见四起的关系，以及画展参与者与普通观众如何看待展览中的问题。为此，笔者已经写过多篇文章来分析数十位评委各不相同的审美评价带来的“最大公约数”现象，“最大公约数”的平均值与个性鲜明突出作品的关系，展览评选中的程序公正与选举结果的关系等等。最近因编杂志，约请了在天津办展时“复评”出的一批“获奖提名”者发东西。人称“枪打出头鸟”，这批被“复评”出的“出头鸟”当然要遭遇“枪打”，各种意见批评也都是冲着这批“获奖提名”者而去的！你想想，获金奖提名的工笔画很可能被写意正宗论者批评为平庸而匠气，本为写意画的金奖提名之人物画也容易被批为太实而有违“不似之似”的文人写意要求，而另一幅蔬果，亦有小品拼凑之嫌……只要提了名获了奖，就成了众矢之的！所以展览正式展出之后，这种批评之声不绝于耳已月余。但近几天，突然听到某“获奖提名”者通报，“终评”结果已经揭晓，“获奖提名”者中有人被降了等，有人干脆被弄出了局！这结果有些出乎笔者的预料。你想想，三十几号“复评”评委起早摸黑楼上楼下折腾了两天，还再三再四地斟酌考量，好不容易才弄出“获奖提名”的结果，展也展了，说也说了，批评也批评了，且正在批评着，可突然，这一切都变了！批评的目标突然变了！又是些什么作品上了？这些作品为什么要上？“出头鸟”变了，“枪”可得再找目标……我想，如真要再换一批评委对“终评”结果再评，结果肯定会再变。文艺作品是主观创造的产物，评价也带着强烈的主观性，不可能有一加一等于二这种数理式的唯一。但既然要办展，办展又得评奖，那只有强化过程中的程序公正性。在这种程序公正得到保证的情况下，谁能获奖，其实又有着相当的偶然性。第八届美展时，我曾写过一篇《一波三折的大奖》，来说明当年本获国画金奖的山水画家唐允明如何由已经落选且在金银铜奖已定的情况下力克诸奖提名而获金奖，又怎样已获金奖又因“城门失火”取消金银铜奖而失去金奖，在全然无望中又如何意外地在所有展览画种中独获“日中友好会馆大奖”……其中一个偶然接一个偶然充满着悬念与戏剧性！这里“运气”一词可谓名副其实。当然，不是说水平差可撞上金奖，获奖肯定只能在优秀作品中胜出，但优秀作品真的很多。这里，决定的因素太多太偶然，无以名之，只能叫“运气”。莫言获诺贝尔奖时就这样说过。这个运气当然属偶然，但这个运气也应属公平中的偶然。这就要求程序公正。只要程序是公正的，这个公正程序的设计就会有公平。一如这次“复评”的结果没有人会预料，又如这次“终评”结果也没有人——甚至包括“复评”评委在内——能预料。只要“程序公正”，结果谁都得认！这就是“游戏规则”！连规则都不认，这展览的游戏你根本就不要参与不要玩。不要认了规则又不认结果乱骂人，现在“终评”变了结果是否又该重起骂局？如果那样就是游戏参与者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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